2008年3月31日

十年政治黃粱夢


星期天夜裡的涼風中,一群人踏出安和路辦公室的大門。

還沈浸於前四個小時論辯的氛圍中。突然有人冒出了一句:「十年了!」

「是啊!十年了!」眾人紛紛喟嘆。

「當時你們還在我的生日卡寫下『三十歲到了,四十歲也不遠了』的話,沒想到真的成真了……」FY接下去嘟噥著。

真似流水十年,僅如黃粱一夢。

十年前的現在,三月,這群人也常常在這樣的夜裡,一起踏出同一扇辦公室的大門。那時,大伙兒正為了民進黨主席的直選而忙碌。同樣是不斷的論辯,但當時的主題,是未來黨主席的基調、是民進黨該做的工作、以及黨體質改造的辦法。都還記得,前前後後一個月的時間、不斷激辯討論後,總結為「值得信賴」的競選主軸結論、和一份標題為「執政,民進黨的責任」的參選聲明。

這些好像仍然是昨天的事,似乎都已煙消雲散。

十年前的心情,是忙碌而快樂的:有亢奮、有滿溢的理想、更充滿希望。十年後的再聚首,卻是黯淡而陰鬱的:悲憤、無奈、和無望。

十年前的大家,只能說是青澀。十年後的大家,都成長了很多很多。無論當年是選擇出國留學、經營商業公司、或從事政治工作,大家的學識視野都更廣闊了、判斷和處世都更成熟了,能力也都變好變強了……,唯一不變的,也許就是一顆實踐理想的心。一群人默默地用十年的時間在各領域培養自己,也許只是為了能更有效地為台灣的政治奉獻心力。沒想到,一晃眼,當年認真投入心血的政黨,已經在另一撮人的手中快速衰敗。而我們,似乎真的束手無策。

令人傷痛的是,十年後的現今,同一群人的論辯主題,在這個殘破的客觀現實中,並無法比以前更進步。

論辯的開始,經營公司的FF首先以民間家族的興衰為比喻,要求當年的領導者L先生出面收拾DPP的殘局。FF的論調是:當一個家族在二代成員們接手、卻搞的一塌糊塗時,第一代長者應該出面制止紛爭,用幾年的時間「隔代教養」,再把經營權轉交給第三代。

L先生拒絕了。他的理由是:DPP和其從政人員已經失去人民的信任,現在與未來我們應該把KMT和DPP看成同樣、都是必然會世俗化、會腐敗、無法主動改革的普通政黨,因此我們能做的事,只有致力於培養人民∕公民社會的力量,才能督促兩個政黨往正軌上走。

我的反駁則是:所謂台灣意識已成為兩政黨共同接受的價值並非真實,國家認同的分歧仍然在現在與未來主宰了台灣的政治社會、並形成二元對立結構,在這個問題被解決之前,L先生的理論在現實上不可能。

FY和SS則主張,即使我們有強大的公民社會力量,也不可能會簡單地、直線地就對兩大黨發生影響,公民社會在現實上總是需要政治代理人的。但現階段以及可預見的未來,似乎看不到在兩黨外有任何新政黨的空間。

L先生並未反駁這些對他的反駁。只是仍堅持己見。並希望這幾年的政治工作者在思考未來的新工作時,要深思熟慮而後行。他以美國六○年代的青年理想主義活躍者的經驗(據調查,這群人到了四、五十歲後,雖然在各領域都頗有成就,卻是最不快樂的一群人)來警告大家,慎思離開政治工作後的下一步……

和往年一樣,又是一場無法形成交集的論辯。

走出大門,大伙兒居然還是很有默契的快速達成結論:

「今天人沒有全來、火力也不足夠,近期內再糾集人馬一起來說服L先生。」

看來,大家都不希望看到這十年政治,真的只是一場黃粱夢。

2008年3月28日

厚臉皮


謝長廷會如此厚臉皮,真是出乎意料之外。

即使昨天中執會的出席零零落落,勉強湊足半數才通過慰留謝長廷的決議,(這應該是大出謝的意料之外——前天還說不接受「單純的慰留」的),謝長廷還是趕忙在今天下午宣佈他決定留任黨主席。

我完全看不出來謝長廷有什麼資格說他留下來是為了要「領導」改革。謝長廷和陳水扁都一樣,都是過去八年的當權者、一個共犯結構,因此,民進黨的失敗,他們應負最大責任,他們應該是最重要的「被檢討」、「被改革」對象才對。

一個需要被改革的人,面對媒體四平八穩地垮垮而言他要出面承擔、領導改革,還真是諷刺。這些政客,難道真的把台灣人當做白痴嗎?

至於為什麼謝長廷非得這麼厚臉皮不可?具體狀況我不想在此多加臆測,但抽象而言,不外乎兩者:客觀外在情勢的發展讓謝認為不採取這一步可能會嚴重損及其利益、或者其主觀意識對情勢的發展有強烈的負面情緒。但想想,無論是何種狀況,有什麼力量能讓謝長廷非得如此厚臉皮不可?講來講去又是那五大天王在鬥法。

民進黨的頭人們,拜託你們別再鬧了!還有,沒有自我檢討,何來改革?!

本來想沈澱心情、靜觀其變,想說民進黨人總會找辦法自我調整的。真沒想到,現實的狀況竟然惡劣至此。再不試圖做些事情,是不是連自己都對不起?

2008年3月27日

兩件公差


一大早就不甘不願的去辦了兩件公差。

首先是一個什麼教育部教學卓越計畫之類的問卷調查。這件事我一想到就火大。做問卷,不派訪員去找受訪者也就算了、至少也可以用郵寄、用公文傳遞、或用電子郵件。教育部做問卷的方法,居然是下個公文規定受訪者在今天9:40-10:10之間到行政大樓七樓會議室填寫。

這時間我沒課,找不到藉口,就只好去了。

拖到十點才到,在門口簽名,走進會議室,拿了問卷,坐下來。一看,題目密密麻麻的有正反兩頁,突然覺得很煩,就走向前去交卷了。工作人員收件後,就整個人單手持件懸空地呆在那裡。我沒理他,就走了。

結果根本不知道問卷內容是什麼。幸虧的是,前後花的時間,比搭電梯還少。

然後再步行去社科一館。被分派到對一群來參訪的高中生做系所簡介。我也不懂為什麼這種簡介非得找教師做不可。反正就是輪到我。總比輪到監考幸運。

這群高中生遲到,才剛入場。我想,如果走回社科二館再來,太遠,只好站在那裡、聽前面三個社科院其他系所的老師做簡介。講得實在無聊,沒意義地發呆。

好不容易輪到我。

一上台,拿著麥克風,看見眼前坐得滿滿的近兩百個人,我突然high了起來。

靠!不講了!開放觀眾call in。

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是選舉。於是我就理所當然地開始譁眾取寵起來了……。

十分鐘一到,趁大家也還在high的時候,嘎然而止,迅速走人。

結果根本沒做系所介紹。

要是系辦公室知道我是這麼辦這兩件事的,大概會吐血吧。

2008年3月26日

這算什麼辭職?


真沒想到,謝長廷會玩得這麼粗魯。

一方面信誓旦旦、說要兌現選輸就退出政壇的承諾,一方面則是慢慢拖了三天、才選定在民進黨的中常會前、到會場宣佈辭職。更離譜的是,他的辭職聲明裡,一大半都是在談民進黨再來應該怎麼做。然後閃人,讓中常會開會。這簡直就是專門挑在會前去明示會議成員:「要留住我」。

無能的民進黨中常會,果然做出希望謝留任的決議。

更鮮的是,讓幕僚出面回應中常會的決議,說:「謝不可能接受單純的慰留。」難道真的是怕人家聽不懂:他只接受擁有實權、擔當重責大任的慰留。

去留戲碼可以玩到這麼粗魯,難怪選舉會大敗。

民進黨該如何檢討


昨天就想寫一篇文章投稿,談民進黨應該如何檢討之類的程序問題。

後來看到林先生兩年前的文章,覺得主張類似。因不想掠人之美,於是寫信請託中時時論廣場重刊林文。不過媒體有其考慮,此建議不予接受。所以我想,乾脆在此重錄林文的前半如下:(該文的背景是:2005年底,縣市長選舉的結果是民進黨大敗…)

真正懇切反省,才是成功契機
─敬致民主進步黨全黨同志─

民主進步黨在這次選舉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敗。人生中,挫敗是常有的事。每一個組織、或民族的發展,也不可能都永遠成功順利。重要的是我們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軟弱和錯誤,有沒有能力做深刻的反省和檢討。如果我們有這樣的能力和勇氣,那麼每一次的失敗都是未來成功的契機。

檢討是一項公共的政治行動,為了對社會有所交代。反省則是一項私人性的自省行為,在辜負黨員和人民的重託之後,回憶自己原始的從政目的,同時審閱自己的表現。反省和檢討必須以探照燈式的強光,深入自己內心,檢視自己最不樂意看到的陰暗處。

首先,檢討必須由上而下;先由擔任重要職務的同志開始,然後才擴及各級幹部,總統、副總統、歷任行政院長、歷任黨主席都應就自己的施政及言行深切反省,並提出檢討報告。

檢討報告提出後,本黨應聘請受敬重的社會人士組成小組就各報告予以評論。評論結果交中常會。中常會隨即召開檢討會議,要求各報告人及評論人列席,讓報告者和評論者互相質疑、解釋。中常會根據雙方意見作成本黨之總檢討報告,公諸社會。

檢討結果如發現確有重大錯誤及疏失,從政黨員應懇切向本黨黨員及社會大眾道歉。

我認為在檢討的程序上必須如此嚴謹,才能得出符合社會期望、有助於未來重新出發的檢討結果。


(以下略)

真心希望社會上有一群人出面要求民進黨人這麼做……

2008年3月25日

後知後覺的導師


話說選前有一則新聞:大學生到各廟宇擲杯來預測選情。我有看見新聞,但就讓它過了,只想著:現在的小朋友怎麼這麼無厘頭?

沒想到,這居然是本系學生搞的。更慘的是,一個被拍攝的和一個參與的,兩個都是我的導生。

直到昨天才聽說這個消息,真是後知後覺的可以。

其實,我是覺得這件事沒有什麼。小朋友想些怪點子胡搞一通,本來就是年輕人的天性;怪力亂神只要不要侵犯到他人,也是個人的信仰自由;即使批評系上教的科學方法不管用、即便略微有損校譽或系譽,也屬於個人的言論自由。總之,把它當作笑話一則即可。

不過,這個事件似乎有案外案。

其中一位身影出現在電視上的同學在 BBS上張貼署名的文章,說他事前根本不知道去廟宇擲杯、還有同學在一旁拍攝是要幹什麼,後來另一位同學說已把它做成新聞交給媒體時,他也大表反對,但還是反對無效。如果這封公開信所言屬實,此事就真的大有蹊蹺了。

如此一來,我就有責任出面瞭解一下事情的始末了。

唉~~,莫名其妙又多出一件事情,真是歹命!

2008年3月24日

選情預測秘訣大公開


選前,我說謝會輸200萬,得到的反應就是言者諄諄、聽者藐藐:民進黨的朋友多半嗤之以鼻,說什麼學者無用、象牙塔裡的井底之蛙之類的。選後,大家反而都在問我是怎麼預測的。於是我決定公開秘密。其實很簡單,只是用政治直覺做簡單的算術。一切和學術能力或科學預測無關。

我的算法很簡單。一月的國會選舉,民進黨只拿360萬政黨票;短短兩個月後的總統選舉,大盤應不會變太多。但投票率會增加一成,算進這一點,再加上謝營的衝刺與召喚,依經驗,最多只能增加200萬。因此,假設謝最後衝到550萬,那麼馬就是750萬;因此相差200萬。

這應該是很白痴、很沒科學根據的算法,但我就是這麼算的。

民調有沒有用呢?有啦!但只是參考用。

當時我覺得「反對一中市場」打的不錯,綠營的基本盤應該都會回流,加上四個笨蛋事件,於是有偷問朋友民調的最新結果。答案說謝維持31%,但馬從一貫的50多降到46%,因此我判斷應維持我的原判斷。因為謝的支持度算是不變,按經驗,可再加10%,但不可能再多;而馬的突然下降,應該是假性的。

就這樣,我還是對了。

雖然這一切,都沒什麼好慶幸的,我還是在想:到底是政治經驗有用?還是政治科學研究有用?

最後還是回到方法論的問題:如果一個以政治科學為職業的人,最終還是以這種政治直覺、政治經驗的方法來預測選情,那麼政治科學的訓練又有何用呢?

2008年3月22日

民進黨對不起台灣人


【註:本文將同時刊於《新新聞》明天的總統大選特刊】

  繼國會選舉慘敗(輸140萬票),民進黨的總統候選人又以非常懸殊的比數(輸220萬票),輸掉中央政權。很清楚的,台灣民眾用選票否定了民進黨過去八年執政的表現。

  民進黨選舉的失利,不是台灣意識、本土路線的失敗,而是民進黨從政黨員集體的失敗。只因為數百位黨內菁英八年來的錯誤或怠惰,而讓台灣主體路線深陷於倒退的危險當中,這些受託執政的民進黨人,辜負、對不起台灣人。

敗選的政治後果

  民進黨這次敗選的政治後果,不僅僅是讓國民黨得以同時掌控行政與立法兩大權力而已;未來四年,在國會擁有不到四分之一席次的民進黨,大概沒有太大的能力阻止國民黨菁英進行「政策轉向」,(或者說,國民黨在選舉中所強調的,要「改變」):雖然國民黨從頭到尾不願意說清楚他們真正要「改變」的是什麼,但可預見的是,努力多年的台灣主體路線,恐有倒退、甚或化為烏有之虞。

  然而,這次選舉結果並不能(如部份國外媒體所言)被解讀為台灣民眾選擇了往中國傾斜的方向。從國民黨在其長達一年多的競選過程中,把最主要的精力都花在消除民眾對它親中路線的疑慮來看,就可以知道連國民黨都理解台灣意識才是目前的主流民意。因此民進黨的敗選,不是因為它反對「一中市場」、反對馬英九的親中路線、更不是台灣意識的衰退,而是因為民進黨再也不能綁架擁有台灣意識的選民、因為台灣民眾再也無法接受民進黨政權的傲慢與不知反省。

  台灣民眾給民進黨教訓,卻也導致一個非意圖的後果:國民黨的選舉語言和根植於其骨子裡的意識型態並不一致,因此,從李登輝到陳水扁,十幾年來執政者所執著的台灣路線,將處於一個危險、易脆的狀態。這可能是民進黨失敗帶給台灣人民最直接的傷害。

民進黨對不起台灣人

  打從兩年多以前,台灣民眾就對民進黨送出了警訊,希望它檢討、改進。但民進黨內的有權者不但置若未聞,反而沈迷於接班、權位的競逐。這些年民進黨從來未曾進行任何誠懇的反省、檢討。一位前任民進黨主席在當時,曾公開呼籲民進黨菁英頭人能提出個人的檢討報告以受公評,可惜的是,連這麼簡單的要求都沒有人願意理會。試想:如果2005年底縣市長選舉慘敗後,民進黨真的能痛定思痛、懇切反省改革,今天的選舉結果還會是這樣嗎?這些有權者,迷信於台灣意識高漲時代中民進黨擁有先天優勢一事,而把大部分的精力擺在個人的拉幫結派及內部權位的爭奪上。就這點而言,今日的敗選,所有過去八年中、曾經分享執政權力的民進黨人,都有責任。

  可悲的是,民進黨領導與幹部階層的錯誤與失敗,其後果卻要由全體台灣人來承擔。數百萬台灣人這麼多年來無怨無悔地支持民進黨,幫它取得政權、甚至含淚也要讓它連任。這些純樸台灣人所希望的,不過是民進黨能清清廉廉、勤勤奮奮的地把他們所熱愛的鄉土帶向一個理想的、改革的方向。不幸的是,民進黨人卻完全辜負了支持者的期待。這麼多台灣人把希望和未來託付給民進黨,他們卻因為執政不力而把政權拱手讓人。對此,只能說:民進黨對不起台灣人。

領導階層世代交替

  如果民進黨想要彌補它對台灣人的傷害、並重新贏得人民的信任,現在首要的工作,就是對過去八年徹底反省、檢討和改造。民進黨必須和過去八年做一個完全的斷裂。其中,最簡單的方法,就是選出全新一代的領導階層,來執行這些工作。

  過去八年來在執政團隊裡的菁英或黨政高層,可以說都是民進黨今天敗選的主要罪人,道德上,他們都不應該競逐或擔任何民進黨的新領導職位。而所謂的民進黨「律師世代」,其實多半都是執政團隊的成員,他們都是該被改革的對象,更沒有資格出來領導未來的民進黨。執行檢討改造計畫的新領導階層,應該從更年輕的一代黨員中選出:只有能夠和過去八年做出有意義斷裂的新世代黨員,才能擔起此重任。

  尤其,那些仍在做競選下屆總統職位大夢的民進黨政客,(可能,例如:扁、呂、游、蘇、謝,以及他們的主要幹部們),如果還不願意退出政壇,仍妄想在幕前或幕後介入新世代領導階層的甄選,只會造成民進黨加速的土崩瓦解、而永無翻身之日。

新領導層的六項工作

  民主進步黨如能順利產生新一代的領導階層,在未來的兩年到四年間,他們最重要的工作有以下六項:

  一、徹底檢討執政表現:民進黨必須以公開的方式檢討其八年的執政表現。這種公開檢討當然必須要引進社會公正意見,且不能畏懼對特定人士進行徹底的清算,這些特定人士包括執政高層、媒體名嘴、腐敗黨員…等。但更重要的是,檢討執政八年的哪些政策到底聯盟了哪些社會群體?這些,都需要一個真誠、集思廣益的政經結構分析。

  二、提出台灣路線的新政綱:以台灣主體的政治目標,當然沒有錯。錯在於凝聚與鞏固台灣意識的方法與路線。未來民進黨的新政綱,必須要把建設一個進步、安全、乾淨、而有共同體感的台灣社會,當做最主要的路線方向。二十年前擬定的民進黨政綱必須要重新檢討修訂。

  三、阻擋台灣路線的倒退:未來同時掌握行政權、立法權的國民黨政權,隨時可能逆轉過去的台灣路線。僅有27國會席次的民進黨,必須要預備可以阻擋新政策的全新方法。這不可能完全依賴體制內、相對弱勢的權力,如何援引公民力量來防止台灣社會的轉向,絕對是項重要的議題。

  四、修改黨內提名辦法:目前的單一選區兩票選制,民進黨現行的提名辦法已經無法應付。如果民進黨想要在現行選制中突破、最後贏得國會多數,因應過去選制而產生的目前黨內提名辦法,絕對必須要重新修改。我無法簡單說,該怎麼改,但這是民進黨未來兩年內的首要工作之一。

  五、重建政黨形象:民進黨曾經因為「勤政、清廉、愛鄉土」的正面形象而不斷提升其政治支持度。但這個形象已在八年執政的過程中喪失殆盡。如何挽回此形象是新民進黨領導階層的首要工作之一。可能開始的做法,是儘快把有爭議的從政黨員做一個適當的處理。更重要的是,不能讓過去八年來主政的菁英回來把持民進黨,不然民進黨的重建之路將永無希望。

  六、懇切與基層對話:以台灣意識綁架台灣人,是民進黨天真的錯誤。民進黨用口號動員台灣人,結局卻是傷害了台灣人。新領導階層必須要做相反的事,它必須重新深入基層、傾聽人民的聲音、懇切地和素樸人民對話。也許在其中,民進黨才能找到全新的方向。

  小結是:對不起台灣人的民進黨,當然還有重生的機會。關鍵的問題是,該黨的執政世代能否全數退場?如果台灣人還要支持這些摧毀民進黨、傷害台灣人的舊民進黨人,台灣的未來將沒有希望。但相反的,如果台灣人願意選出全新一代、改革的民進黨人,台灣的未來還有希望。

2008年3月20日

美國和馬總統


如果馬候選人變成馬總統,未來四年,台灣島內外勢力最重視的事情,應該就是預防他的政策向中國傾斜了。

多年前我就發現馬英九的基本心態,和許多台灣的、對岸的、海外的「中國人」一樣,是「反美、仇日」的。別看馬英九平常一副無能軟弱的樣子,只要一觸動到他的大中華民族主義,他也會抓狂地做出激越不妥的舉動。

美國和日本當然也不會麻木到對此沒有感覺。日本政媒界的感覺可能比較強烈,老在公開場合吐嘈他對日立場的問題;美國人雖不講,但不代表不會做。

如果馬英九當選,美國會怎麼做呢?且讓我先猜一猜,以後再看我準不準。

3/22到5/20間,可以先做兩件事。

首先,選後AIT 出面說明馬英九的綠卡始末。或者,是馬英九說謊,他綠卡仍有效;或者,是馬英九沒說謊但故意隱瞞:綠卡雖然無效,但這是因為他當年宣示成為美國公民的關係,而且是他在總統府當官的時期。這雖然無損於馬英九順利就任總統,但還沒上任前就可以把他K的滿頭包。

其次,要逼他在就職演說裡宣示一些和「四不一沒有」完全相反的承諾。現在我沒有心情替他們詳列清單,但反正大原則就是防止他的政策向中國傾斜、徹底杜絕他「反美親中」的可能。

至於就職後的半年內,也就是小布希要交棒前,美國一定要再搞個政策動作,來試試馬英九的誠意。最好的辦法,就是美國總統簽署同意售台一大批 F-16 CD 新先進戰機,排擠了馬擴大公共支出之經濟政策的預算時,看看同時控制了行政權與立法權的馬英九政府是如何反應。

不過這一招搞不好很快就會使出,假如中國再繼續這樣處理西藏問題的話,也許今年奧運之前就會批准。畢竟美台關係和美中關係是息息相關的。

又在算命了。希望我講的這一切,至少馬總統這一點不準。

2008年3月19日

立委、官僚與書生


最近輾轉聽說有立委關切本系少數同學校外修課一事。頗覺好笑。

但這件事可說是當代台灣社會與政治日常生活的縮影。若搞不清楚其運作的邏輯的話,說是政治系的學生,出去恐怕會被人家笑。因此,容我一步步解析之。

少數同學會想到校外修課,不外乎一直修不過某些課或者牽涉到所謂延畢問題。不過系上的規定很清楚,要到校外修課一定要取得原授課老師的書面同意。

於是害怕子女延畢、又搞不清楚這摟子根本是自己小孩捅出來的家長,很自然的就會向外界求援。相信政治能解決一切的家長選民,找上立委是很正常的事。

立委辦公室接到選民的case,當然得辦事啦。開玩笑,選民服務耶!當今立委最主要的工作內容。不做不行。

一般立委辦公室處理選民服務案件,多半是兩種做法:一是打電話,二是發文。到底要採取那種做法,取決於事情的性質。能夠發文的事就盡量採取發文方式;性質不宜發文的才打電話。為什麼會這樣?因為立委辦公室根本不在意,這事辦得成辦不成。最重要的是給選民一個交代。所以發文最簡單。發出去的文,只要影印一份給選民,就能證明我有在辦事了。但偏偏選民的要求奇奇怪怪,很多事本身根本就不合理,這時候只好打打電話、做做樣子。

所以,以本案例來看,立委辦公室會打電話,就是知道這事情本身就不太合理,不過,反正不管事情辦得成辦不成,總之電話還是要打。

這時候,球就丟給了官僚系統。

瞭解狀況且有經驗的官僚,最簡單的處理方式,就是回一張文給該立委辦公室,寫些「承貴X委員XX辦公室於X年X月X日來電關切X事,本校經察該系法規規定如何如何,致無法遵照辦理云云」等短短的屁話。立委辦公室收文後就可以把該文影印給選民,然後開開心心在選民服務案件的簿子上銷案。

不過,有經驗又願意在第一時間把事情處理掉的官僚,並非台灣公務員的常態。

白痴加三級、膽小怕事、能推就推的公務員,(在本事件,即為接到電話的本校「高層」單位),通常選擇的處理方式,卻會是寫個文給相關承辦人員,請該承辦人員去處理。不信的話,你可以測試一下。

現在各政府單位都有首長信箱之類的東西。你可透過網路在該信箱留言,問一些再怎麼白痴都沒關系的問題,不久之後就會收到回函,負責處理首長信箱的第一線官僚,鐵定會把你的問題轉給他認為可能相關的承辦人員,由承辦人員來回答你。當然,那些文言文的回答讀起來會是跟沒有回答一樣。

以此事件而言,本校接到電話的「高層」「官僚」,就是把原授課教師視為「承辦人員」,很簡單地把回應的責任轉嫁給老師。

當前台灣社會立委和官僚的運作邏輯,簡單來講就是這樣。

但,我不是說他們這樣是對的。

學生不該誤導家長;做為選民的家長不該要求其立委做此服務;立委辦公室不該接下這樣的選民服務案件、更不該真的就去「服務」了;接電話的官僚不該沒有在當下就表明拒絕之意、更不該把責任推諉給「承辦人員」、而負責經營大學的「高層」更是不該變成「官僚」……等等都是錯誤的範例。但,這就是台灣社會目前的素質、縮影與常態。的確是很可悲,但在可悲之餘,作為政治系的學生,不認清事情的本質不行。

至於書生們的反應,與其把這麼俗民、日常的狀況上綱為「外力政治干涉學術之事」,還不如去研究研究這種我們社會日日在運行的邏輯到底如何形成、如何能改善?有什麼制度上的元素應該修改?或者這是文化造成的?怕的是,書生們根本從頭到尾搞不清楚我們當前的政治社會是這麼在運行的,還自以為正義地抵擋了什麼邪惡的政治壓力。

對打電話的人而言,這只不過是件可成可不成的小小選民服務案而已。

2008年3月18日

達賴的政治智慧


面對中國要求西藏人民曾參與示威者必須要在今天(17日)以前自首,達賴說他真的不知到怎麼辦,深感無能為力。面對這種個人在生死與尊嚴之間的選擇,他說他不能告訴他的子民該怎麼做。但他補充說,和平示威抗議是西藏人的基本權利。

這樣的反應,一方面在道德上原諒願意和中國政權配合的西藏子民;另一方面又在道德上確立西藏人對中國的反抗是正當的。厲害!

今天,面對中國總理溫家寶誣指「達賴集團」是西藏動亂的陰謀份子,達賴說,那他可以辭去做為西藏宗教領袖及政治領袖的雙重身份。但是目前西藏的問題,他又說,不需要和中國主辦奧運的事掛勾。

這實在太厲害了。

歷史上和文化上,達賴生而為西藏的政教領袖,至死而已。曾獲諾貝爾和平獎的現任的達賴,創造了一個全新的、不然我就乾脆「辭職好了」的做法,真不知道後續發展會是如何,但以這個糊里糊塗、黏黏搭搭、從不曾發生過的軟功,迎擊中國總理強硬言詞的硬功,中國政府大概真不知要如何應付。

但同時,「達賴要辭職」這樣的消息,對西藏人的衝擊何其大?!這種訊息表面上雖然軟,但實質上卻有鼓勵西藏人不要妥協的效果,我看中國政府這次真的是要頭抱著燒了!

所謂總統的高度,達賴運用的恰恰剛好。

馬總統與公投結果


假設,僅僅是假設,3月22日的選舉結果:馬英九以750萬的高票當選總統;但同時,「入聯」和「返聯」兩個公投案都沒過;更甚者,假設,僅僅是假設,不但兩案都沒過,還都只獲得500萬不到的贊成票。

我很好奇,到時的馬總統,要如何面對這樣的選舉結果?

萬一,兩個公投案都沒過,而這是很可能的,對台灣整體利益的傷害何其大?!這等於是昭告國際社會:台灣人民根本不在意加入不加入聯合國的事。進一步而言,如果公投的贊成票還遠遠低於馬英九的當選票數,更會被國際社會解讀為:台灣人民已經用選票選擇了一條和中國更緊密結合的路,未來,台灣獨立與否、加入聯合國與否,將不再成為國際社會傷腦筋的問題。

雖然我不確定那時的馬總統會怎麼做,但我猜測,以他過去的行事風格來看,他要馬,就是裝傻,假裝沒發生過公投這件事,趕快找院長、部長是誰之類的問題來搶佔媒體焦點;要不然馬,就是說有多少多少百萬人支持重返聯合國,而避談這個結果對台灣利益的傷害。

真是令人無奈。

更可笑的是,AIT已經表明會在322後公開說明馬英九和美國的關係。我在猜,應該會是說明馬英九以前其實是有擁有美國公民身份的,但在1986年左右放棄了(也就是馬入總統府工作三年之後)。所以,馬英九綠卡無效其實是因為升級為美國公民,而有公民身份又違法在台從事公職幾年的事情,他一直不敢講…..

到時候台灣人也只能無奈……

2008年3月17日

讀《番頭家》雜感


終於把柯老師的《番頭家:清代台灣族群政治與熟番地權》從頭到尾讀完。感謝多位被我騙來陪讀的同學。

書中的一個主要論點是,至少在佔領台灣兩百餘年的前半段,清政府其實是透過操弄漢人移民、熟番(平埔族)、生番(高山族)之間的族群政治來獲取其統治利益——主要是防止漢人的作亂和叛變;而清政府和熟番之間的結盟關係,則是藉由制訂相關保護熟番利益(最主要的,是當時最重要的生產工具——地權)的政策來達成的,諸如明訂番大租額、熟番地免稅、避免熟番地流失、及設立專責機構等等。

雖然這樣講實在過於簡化,柯老師的意思也遠比上述摘要複雜多了,但就本雜感的目的而言,這已足夠。就先這樣吧。

以古鑑今,我的雜感是:民進黨真笨!兩百多年前的清朝官員都知道政治結盟要有物質基礎;但給民進黨執政八年,不但沒有把物質基礎的相關政策建立下去,我看它可能連要結盟的社會群體是哪一個都沒弄清楚。到最後,只能搞意識型態動員:拆拆蔣介石銅像、換換大中至正招牌、之類只能影響小部份人的小動作。清政府後的外來政權也都比民進黨聰明:日本政府知道要打掉大租權,並和實際掌握土地的小租戶結盟;國民黨也知道要把自己帶來的兩百萬外省人照顧得妥妥當當、然後再做掉傳統仕紳、試圖和小農結盟。而阿扁呢?老想著要八面玲瓏、要全民政府、或是討好既得利益者,從頭到尾搞不清楚所謂的改朝換代就是要搞一刀切、徹底和舊勢力奮力一搏。結果,就是落得現在的下場。

當然,我不是說應該要效法清廷、日本政府、和國民黨政權以動用武力為後盾的作法。而是民進黨似乎根本不懂得要搞社會結盟、而且結盟一定要有物質基礎、並且要一舉奮力打倒舊勢力的道理。那現在可好了,舊勢力熬八年終於等到可以復僻的機會了!所以民進黨得到教訓了嗎?我看是沒有。 那馬英九政府會不會搞結盟?我看是會。但不是因為聰明或從歷史中學教訓,而是因為沒有安全感。

另外一個較小的雜感是:中國這個天朝面對其認知中所謂「邊疆地區」的心態,真的是歷久不衰。其一,只要承認是我子民,乖乖的不作亂,乖乖的把資源挹注給我,我也懶得理你太多;但你若不乖、不聽話,我就重兵伺候。其二,那怕你這個群體比較小,只要你肯對我效忠、好好地幫我做事,我保證讓你吃香喝辣;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管你們那地方所謂的多數民意,只要有個當地的少數群體肯跟我乖乖合作、效忠,我就有辦法控制這個「邊疆地區」。

對照最近西藏發生的事,天朝心態、武力對待,一切都歷歷在目。同樣是中國大天朝的「邊疆地區」,誰能說台灣和西藏不能比較?

2008年3月16日

大選前一週的心情


只剩七天。投票日愈近,選情也愈炒愈熱。

熱情的支持者們,開始真心相信有逆轉勝的機會;長期攜手奮鬥的友人們,也紛紛出面陳述這次還是非得支持謝不可的種種理由。無論從大眾傳媒、或網路上,處處都感受到一顆顆關心台灣的真誠的心。和過去一樣,在波濤中浮出,跳動。

即使深受感動,我還是堅信自己的政治判斷:如果這六天沒有非常重大的變數,馬終究還是會贏謝150~200萬票。這應該是非常可悲的結果。

對於自己的理性與冷酷,雖不感訝異;但對身處這種尷尬情境的自己,還是難免有些悲哀。

我是如此極端地不願看到馬當選,但卻又是如此不願因為對手是馬、就讓民進黨政客輕易得到不該得的支持。這種矛盾心態,已從2005年攪拌到現在,只能說是愈攪愈深、愈攪愈痛,到最後,則幾乎被攪到,有種難以言喻的錐心刺骨的痛。

這兩天,在這種節骨眼,不知道為什麼腦中一直出現鄭南榕的身影。

1989年的4月7日,事發後我很快抵達現場。只看到那烈火焚燒後的焦黑身軀,幾乎只剩骨骸,還微微冒著煙,但仍直挺挺地坐在地上。雖全身筋骨都已因高熱收縮蜷曲,那雙焦枯的手臂仍緊緊握著雙拳、堅持筆直向前。簡直是一烈火焚身後象徵理想與堅持的焦黑雕像。

未來四年,馬英九和他那些在台灣內、外的中國兄弟們,最好別把事情逼到這個地步。

2008年3月14日

上級蒞臨視察記


昨晚,星期四,晚上九點半,突然接到上級的電話。

「現在人在彰化,一個小時後到,到門口來接。」電話的那一端傳來美少女簡潔的指示。

「是~是~是~」哇咧,居然臨時來視察,氣死我也!但上級長官的口氣是如此堅決、如此地不容拒絕,心裡再百般不願意,也只能唯唯諾諾。

掛了電話,才想到:只有一小時耶!完蛋了~~!一下子完全是手忙腳亂。趕快慌慌張張的收拾東西。該善後的快善後,該湮滅證據的趕忙湮滅證據……對了,垃圾桶裡最好也不要留下任何東西……(我真的好聰明!)

一個小時後,我出現在校門口。誠惶誠恐地恭候上級的大駕。

等待時,赫然想到,晚上有喝了一瓶啤酒。這下完蛋了,美少女的鼻子這麼靈,九成九會被聞出來,到時候鐵定會被K的很慘……想到這點,心裡馬上就愁雲慘霧的、全身不自主發抖,整個人七上八下、忐忑不安。

不久,美少女的小白,緩緩駛近,我很專業地把上級引導到宿舍的停車場。

下車沒一分鐘,美少女就發難了,「喝什麼酒呀?」哇咧一瓶啤酒也有意見,但是母儀是如此地威嚴,我「ㄜ~ㄜ~ㄜ~我~我~我~」地,連試圖支吾其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「不過,今天我心情好,恕你無罪……」上級的口中緩緩的吐出這幾個字。還好還好,萬幸萬幸,算是逃過一劫。您實在太偉大了。因此這次我真的是非常真心誠意的誠惶誠恐:是~是~是~,一面講一面走路,還一面連續欠身鞠三個躬。

進了門,趕快恭恭敬敬的遞上脫鞋……接下來是毛巾……飲料……等等,美少女一個口令我就一個動作,都有雙手奉上,恭謹的不得了。

上級說要沐浴了,立刻手忙腳亂地找出浴巾浴帽等相關用品,「不是說剛洗過,這浴巾怎麼有味道?!」長官有意見了。「是~是~是~下次改進~~~」。「漱口杯組該換了!」長官又指示了。「是~是~是~明天就去買~~~」。

好不容易服侍長官盥洗完畢。接下來,「好幾天沒看三立了,我看一下!」上級又說了。心中偷偷想著:拜託拜託千萬不要吧~~我最討厭連續劇了~~。不過還是乖乖的在一旁服侍著,三不五時還假裝也在看似的、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劇情問題。

好不容易,上級長官終於不看了:「今天太累,要去睡了,不看了……」於是我趕快上樓開夜燈、把棉被拍鬆,準備服侍娘娘上床。

沒想到,美少女一上床,就一把抱走全部的棉被,開始呼呼大睡。歷經驚嚇而倍感黑夜寒冷的我,只能蜷曲在床邊的一小角,瑟縮過了一整夜。

還好天亮長官就說要走了,「我要去台中辦事。」想當然爾,我還是恭恭謹謹的伴送到校門口。「好,再見。」長官穩重的口氣平緩而中性,沒有懲罰的意涵。於是我也「再見,您開車請小心!」,沒有忘記要用敬詞還外加個「請」字。

這就是上級突擊蒞臨視察的12個小時。

還真是好加在,沒出什麼太大的紕漏。

不過今天一直在想:懼內懼到這種地步,是不是該去看心理醫生?

我真是個沒出息的男人。

2008年3月12日

只有前戲


從上學期講到這學期的三人酒聚,終於敲定在今晚舉行。

地點是在民雄街上一家不知名的海產店。祥哥、小葉教授和我,先從啤酒開始。食物樸實、味道也還不錯。男人閒聊的話題不外乎政治、酒和女人。

我以豐富的切身之痛,奉勸唯一未婚的小葉教授,在還有選擇權的狀況下,萬一不幸一定要結婚,最好還是找觀念較傳統的對象。知識淵博、正義凜然而有主見的女孩,雖然非常有趣但最後只會造成無止盡的麻煩。→→這聽起來蠻欠揍的!但沒辦法,事事得請示上級的日子真的不好過。

一晃眼,一手啤酒就喝完了。有個視威士忌為馬尿的祥哥,只能提議改喝紅酒。無奈,店裡只有台產的紅趜玫瑰酒之類的東西;8.5%的酒精成份實在太低,只能當作果汁喝。

九點一到,沒想到祥哥就喊要結束了。搞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太早睡早起、或因為不勝酒力、或者是新婚的男人總是喊太累,總而言之酒聚就這麼莫名地結束了。

回到學校的電梯裡,小葉教授就呢噥著,好像剛剛才開胃呀。說的也是。我們兩個人都覺得還沒開始喝酒,所謂的酒聚就結束了。

不過我覺得,這倒比較像前戲。才剛剛被挑起了興趣,主場都還沒開始,新郎倌就退卻了。但念及小葉教授明天還要在方法論上侍奉研究所的大爺和小姐們,我還是回家自己DIY好了。習慣就好。

2008年3月11日

我看奧運棒球資格賽


今天不小心說出「技不如人」四個字。

不爽的同學下課後來找我理論,還指控我昨天的台加之戰根本沒有重頭看到尾。(真聰明!知道我昨天的課要上到七點),於是我只好在此誠實透露我看奧運棒球資格賽的一點點小小的心得。

其實我不喜歡看台灣代表隊的比賽。原因之一是那個隊名,一想到叫「中華隊」就讓我很感冒。原因之二是總有人在觀眾席上揮舞著偽國旗,一看到那面旗子我就滿肚子大便,一面想吐、一面很想打人,再也看不下去。原因之三來自於那些所謂的愛國播報者,從頭到尾在那裡胡說八道靠夭,也令人很很很不爽。

但有韓國隊比賽的轉播,就好看了。

焦點在觀眾席上。

鏡頭會帶到韓國亮藍加油隊的機會不多,一定要目不轉睛、好好把握。

觀眾席前面會有漂亮的韓國辣妹帶動唱喔~~~!!

亮極了,美不勝收。

這就是我看奧運棒球資格賽的最重要心得。

(讀書心得如果這樣寫,不零分也難。)

多重焦慮


再過十天就要投票。隨著日子的逼近,我也越來越焦慮。

最最焦慮的,是兩個公投案。要八百三十萬人投贊成票才算通過,這不是個簡單的數字。萬不幸「入聯」「返聯」兩案都沒過,就真正ㄊㄋㄋ的腫大了。到時候除了脫褲子跳港,還不知能怎麼辦。

事到如此,還有人在搞拒領公投票,實在非常火冒三丈。雖說這也是他們的言論自由,但一想到那些嘴臉,真的很想拿棒球棒給他們K下去!

第二焦慮的,是選後民進黨重組前景的混濁。尋尋覓覓,就是找不到和阿扁政權沒瓜葛、卻仍有一定名望份量的新領導人。如果總統大敗後,又是扁呂游蘇謝幾個頭在那裡鬥,我看這股本土進步的勢力,就真的要土崩瓦解了。

第三焦慮的,是未來四年日子怎麼過。老馬當政,若非無能即是亂搞。只能祈禱讓他天天在家睡大覺,什麼事都不要做;不然我八成會被弄到週週氣、天天氣,最後只能拿學生出氣。

第四焦慮的是,不想講了……。我幹嘛發神經講這些五四三的。

2008年3月10日

燙手山芋丟給我?


今天傍晚上課,系辦居然急扣。中間休息時下去一看,果然沒好事。

話說上週五的會議中,最棘手的議案是一位外籍博士生的問題。簡而言之,就是這位美國先生無法聽講中文,因此上課時和某位老師發生了一些不愉快。會議的結論是,系上必須顧及其他一般生,不可能為他特別開完全用英文授課的課;因此,決定指派某位老師擔任其導師負責溝通,要他本學期只修三學分、其他時間則拿來修習、補強中文。

但今天校長則是來電,希望讓他修到六個學分、以保持某種狀態(我不清楚詳情為何,反正好像和學校「國際化」的評鑑有關。)

問題是,還有那位老師的課會願意讓一個不懂中文的學生進來呢?

於是腦筋好像就打到我頭上了。

溫良恭檢讓的我,當然說沒問題沒問題,好呀好呀,歡迎歡迎,之類的屁話。

不過「做事風格如此委婉」的我,當然也不會是沒有條件的。第一,(既然學校要出錢),我要求本學期他必須同時修習每週至少二十個小時的中文課。第二,要上我的課,就必須按我的規矩來,不能有特殊要求。

第一個條件,是因為我高度懷疑他根本從頭到尾不想學中文。來台灣十幾年了、還娶了個台灣老婆,居然連國∕台語兩者的基本日常會話都不行,實在太奇怪。修課時中文破些還無所謂,但如果到時候資格考看不懂題目、或論文口試時無法用基本的中文表達,想拿台灣的博士學歷,就真的太誇張了。因此他必須從現在起,就去上中文密集班的課。

第二個條件的意思是,對國際學生我會有部份(特別寬容的)差別待遇,但僅止於此,其餘的則要和一般生同等。我的差別待遇計有:一、課堂討論可以用英文發言、但要確定講到其他同學都聽得懂;二、期中、期末報告可以用英文撰寫;三、有問題來問,可用英文溝通,但每週不得超過一小時。其他則和一般生同:上課討論還是以北京話和台語為主,我絕對不會為他翻譯;另外則是按課程大綱的標準公正評分,該當就當,沒有通融的餘地。

對燙手山芋,我的原則就是這樣。其他機機車車的事,我就不管了。

唉~~~,我,真是個有「原則」的人。

2008年3月9日

逆向行駛之禁止


天黑後才抵達諸羅。開車從高鐵站直奔宿舍。沿途經過全家的三興店,(也就是大學路往東、過了校門口約四百公尺右手邊那間),下來買些「必需品」。車就停在全家的正門口。

買好、上車、開到路上(大學路往東的慢車道上),準備加速。

突然,前方離全家最近的、約二十公尺巷子口,駛出了一台車。它向左轉。

它向左轉,也就是說,轉在大學路往東的慢車道上。公然的逆向行駛,與我面對面。大學路的快車、慢車道間有寬大的分隔島。這應是懶得右轉開一小段再迴轉的處理方式:逆向行駛慢車道二十公尺,就能從全家的路口轉到大學路西向。

「轉得這麼自然又沒方向燈,應是天天這麼幹。」一這麼想,我頓時怒火中燒。

用力按擊方向盤。叭~~~~~的一長聲。我把車子杵在慢車道中間。不動。

大學路的慢車道可能真的太大。對方開車的痞子居然慢慢往我的右邊挪移,試圖從我車右側通過。怒火中燒。我又「叭~~~~~」的一長聲,把方向盤往右轉,堵住他。這痞子竟然又異想天開的倒車、然後試圖從我車的左側通過。怒火更為中燒。我更「叭~~~~~」的一長聲,把方向盤轉左,不讓他過。

於是就這樣他左我就左、他右我就右的,如同白鹿和黑鹿在橋上相對,來來回回搞了三、四次。

痞子駕駛似乎終於瞭解我死不讓他過的心情,訕訕然的倒車回其巷道。

我還是不動。等到他知趣地從巷口向右轉、前行、然後再迴轉,我才往前邁進。

沒想到我居然會幹出這等行徑。看來我改行,當交通警察好了。

2008年3月7日

三月的例會


每月第一週必開的例行會議,今天早上召開。

整整開了三個多小時。略嫌冗長了些。但還好,一個個麻煩的議題,經充分溝通後,都一一順利解決了。

會前有些人認為可能會出現的不愉快場面,其實並沒有發生。看起來,會議就是在一個problem-solving的氣氛中,慢慢地把所有的議題處理好。過去什麼幾票對幾票的事情,已不復存在。

話雖如此,會議還是有些缺點。畢竟,是一群不善世事的文人們聚在一起開會。

第一是主持人。主席一向是會議關鍵。但處理不夠明快、對某些議題存有主見、或無法迅速察覺多、少數意見而馬上裁決,都會浪費時間或增加麻煩。若每件事都希望所有成員一一發表意見,也實在沒必要。再者,若有外在壓力是自己也不太同意的,大可坦言要求與會成員的協助,而非自己承擔。

其次是部分會議成員。表達的方式、對年長者的態度,其實都可以更委婉一點,這不但能舒緩氣氛,也能讓議案的通過更為順利。有時候,事情當然可能肇因於過去某些人的錯誤,但若追究起來無助於解決事情的話,提建設性方案會比追根究底好。另,不可能有實質效果的議案,大可在大家都認知後撤回。

簡言之,大家都在進步中,以後應該會越來越好。

倒楣的是,無法來開會的人。出去競爭領獎之類的工作都指派給他們了!

2008年3月5日

只能偷笑


阿扁好不容易展現了一點點總統的高度。

這兩天他終於公開說,其實這也是我之前一直在談的,兩點。第一,入聯和返聯公投的結果,可能比總統選舉的結果更重要。第二,目前兩位候選人都在亂開支票,絲毫沒有考慮總統實際上的職權是什麼。

有趣的是,對於第二點,阿扁只說他看了都要偷笑。

為什麼是偷笑、而非公開的指正或訕笑呢?因為,四年前的阿扁也是這樣的啊!

所以只能偷笑。

其實,下一任的台灣總統,在目前的國會生態下(國民黨只要再加四票就能達到四分之三),有一個可以處理、也必須優先處理的工作。修憲。

不管是總統制或內閣制,要讓中央政府順暢運行,兩個制度都比現行體制好太多了。下任總統若想要好好做事,非先完成修憲任務不可。但不知道為什麼,馬謝很有默契地都不提這件事。

難道,真的是要等一個人當上了總統,才會漸漸開始有總統的高度嗎?

2008年3月3日

好吃的牛肉炒飯


無意中發現一家好吃的牛肉炒飯。

到處吃炒飯吃這麼久,這應該是方圓十里之內最好吃的了。

地點在民雄的文化路上,「大千影藝」的斜對面,隔壁就是「民雄乾洗店」,店名好像叫「大鐵板」。

應該算是平價的牛排店,不知為什麼也兼賣牛肉炒飯。但可能也因如此,炒飯裡的牛肉特別好吃。如果想讓它更好吃,請事先跟老闆言明:「牛肉炒飯裡要多炒兩根小辣椒!」這樣真的很美味。極力推薦。

營業蠻晚的。至少十點以前不會休息。

據我觀察,該店大概有非法雇用大陸勞工。檢舉成功的話好像有五千元獎金。

2008年3月2日

一公升的XX


我實在無法用一個詞來說明什麼是XX。但一公升的XX的確在我的肚子裡。

還是從故事頭開始講起。

最近我都無法呼吸。

再怎麼用力,也吸不進一絲絲空氣;再怎麼蠻橫,也擤不出一丁點氣息。反正就是,整個都塞住了。

鼻塞沒什麼了不起。用嘴巴呼吸就是了。問題是,鼻子上方的內部,也就是整個頭顱的中心,有一種流濃流汁的感覺,而且愈來愈嚴重。最後,已經到了整個人都被塞住、不舒服到想哭的感覺。

於是我決定要處理這個問題。擤~~擤~~擤~~,沒用!再擤~~擤~~擤~~,還是沒用!完全被塞住的鼻子,乾淨到可以競選美國總統的地步。這種惱人的塞,讓我無計可施。

還好靈光乍現!

Great!那我就用力吸~吸~吸~,再用力吸~吸~!

總之前後要五個用力吸!前三後二。就可以稍微見效!太棒了~~~

咕~~地一聲!耶~~Bravo~~終於那個東西跑進喉嚨裡了!

咳!咳!咳!咳不出來。再咳咳咳!再咳咳咳!再咳咳咳!……不斷重複之下,雖然困難,最終還是出來了!噗~~地一聲,一下子落進手心裡。

是大大的一沱的東西。渾圓地極潤、燦黃地極豔、且夾雜著許多絲絲粉粉紅紅的一樣東西。

讓我捏捏看吧!感覺結實而有彈性。讓我舔舔看吧!雖無味,但舌尖感覺到溫溫熱熱的。好溫馨的感覺!

可惜這無助於解決我那整個人都被塞住的感覺。

還是很難過。但既有出路,就繼續嘗試吧!

於是我用力吸~吸~吸~,再用力吸~吸~!前三後二!……不斷不斷地重複又重複。

但我不願意再試著要咳出來了!太麻煩、太困難、太痛苦了。乾脆,就讓它順著喉嚨流下來吧!何不?!這是多麼自然的一條走道!

就這樣。幾天來我的肚子裡累積了至少一公升的XX。都不會餓。